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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智能与文艺创作

时间:2022-11-19 13:35:04 来源:网友投稿

摘要:人工智能用于文艺创作,丰富了表现手段,提高了创作能力,开拓了想象空间,已在文艺观念、创作格局等方面,对人类的传统创作提出了挑战。但本质上属于机器的电脑,尚无法创作出真正具有人性境界的作品。就其发展前景而言,也还看不到电脑能够完全代替人脑的任何可能性。人类的文学艺术创作,是通过人脑进行的一种与情感、知觉、思维等相关的复杂的精神活动。而在电脑尚难以具备人脑功能的情况下,所谓人工智能性的文艺创作,也还只能是一种奇异的梦想。

关键词:人工智能;创作;文学艺术

中图分类号:10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905X(2011)01-0188-06

“人工智能”(Artificial InteHigence,简称AI),也称机器智能,是与人类的生命智能相对而言的,本义是指人赋予机器的一种智慧与能力。人工智能研究的目的,是要模拟人类的智能活动,制造出智能机器。目前,世界上关于人工智能的研究,尚主要见于计算机领域,是计算机科学技术中最为前沿的一个分支。西方科学界关于“人工智能”的定义即是:“计算机科学的一部分,是与设计智力有关的计算机系统,那是个奇特的系统,是人类在诸如理解语言、学习、推理、解决问题等方面可以用以交往的智力系统。”关于人工智能的设想,最早也是由被称为“计算机之父”的英国数学家艾伦·图灵(A.M.Turing,1912~1954)提出来的。1950年10月,图灵在《创意》杂志发表的《计算机器与智能》一文中曾经大胆预言,人类能够创造出会思维、能够在所有纯智能领域同人类自己进行竞争的机器,并从神学、数学等角度对怀疑意见进行了反驳。人工智能的正式研究是从1956年开始的,这年夏天,在美国达特茅斯(Dartmouth)大学召开的一次探讨如何利用计算机在数学、物理学、心理学等方面模拟人类智能行为的学术会议上,由达特茅斯大学年轻的助理教授麦卡锡提议,会议首次正式使用了“人工智能”这一术语。这次会议,也就被视为人工智能作为一门学科诞生的标志。此后,相关研究成果不断出现,给人类带来了许多美好的想象与向往。1958年,人工智能事业倡导者之一的哈波特·西门曾乐观地宣称,此后10年之内,计算机将成为世界象棋冠军,将发现并证明新的数学定理,将谱写出能被评论家们认可的乐曲。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人工智能的发展虽然不是很迅速,但某些方面的成果确是令人惊叹的。1997年5月,美国IBM公司设计的“深蓝”超级计算机,仅用了一个小时,便以3.5比2.5的总比分,首次击败了国际象棋男子世界冠军卡斯帕罗夫。此外,人工智能在知识表示、不精确推理、人工智能语言、计算机视觉、机器人等领域也大获成功,在数据处理、语言合成、情报检索等方面,也已获得了广泛应用。在文学艺术创作领域,人工智能的探索也一直为计算机科学所重视,并不断有突破性的进展。

一、文艺创作中的人工智能开发

从发展历程看,人工智能用于文艺创作的探索,几乎是随着计算机的问世便开始了。早在20世纪40年代末,美国纽约的哥伦比亚普林斯顿电子音乐中心和德国的中央广播局,已开始有意识地尝试运用计算机进行音乐创作;美国贝尔电话实验室的研究员杰利斯,亦开始了关于计算机绘画艺术的研究。

1956年,美国作曲家理查伦·希勒尔(LeiarenHiller)与数学家伦那德·艾萨克(Leonard Issaeson)合作,首次创作了被视为真正的“计算机音乐”的《伊里阿克组曲》。1957年,美国电器工程博士马修斯与他的同事在贝尔实验室研制成功了能够合成音乐的计算机程序,为电脑音乐的发展进一步开辟了道路。此后,在电脑音乐研究领域,一项最为引人注目的成果是美国加州大学斯坦塔·克鲁茨分校的音乐理论教授大卫·库柏(David Cope)在80年代设计成功的一个名为“音乐智能试验”的程序。这一程序,可分解、过滤、提取出历史上一些音乐大师作品的旋律特征,然后据此谱写出酷似“大师”风格的新乐章。如库柏以此程序创作的《第42交响曲》,竟达到了与莫扎特原作《第4l交响曲》相媲美的程度。目前,电脑音乐已经成为音乐艺术中的一个重要门类,且已出现了日本的喜多郎、法国的雅尔、美国的迪由特等多位以电脑音乐创作闻名全球的艺术家。

在绘画领域,早在1952年,美国贝尔电话实验室的拉波斯基即已用计算机创作成功了《波形》等作品。计算机绘画的另一位先驱是美国加州大学圣地牙格分校艺术教授哈罗德·科恩(Harold Cohen)。经过长达30多年的苦心探索,科恩研制成功了目前被视为世界上真正具有创造力的艺术创作软件“Aaron”。该软件能够创作出具有独特风格的静物和人像画,其作品已为世界各地美术馆收藏。近年,在我国,计算机绘画技术也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如天津大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系孙济洲教授主持完成的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课题“中国水墨画效果的计算机模拟与绘制系统”,经由对水墨画复杂的艺术特征、水墨画各组成要素的材料特性及相互作用关系的深入研究,已经创建出一整套水墨画仿真模型体系,并实现了水墨画效果的计算机模拟生成。

20世纪90年代以来,人工智能在文艺创作方面的尝试,更为显赫地表现在电影艺术领域。如在美国环球影片公司1993年推出的《侏罗纪公园》、迪斯尼影片公司2000年推出的巨作《恐龙》中出现的恐龙,就是电脑制作的模型;另如在《阿甘正传》中,阿甘与肯尼迪总统握手,数万人参加的反越战游行。更为令人惊叹的是,在美国哥伦比亚影业公司2001年推出的被称为世界上首部“全数字”电影的《最终幻想》中,绝大部分画面不是来自摄影机,而是电脑生成的。其中的女主角艾琪,完全是由电脑设计出的“虚拟演员”。这部电影的上映,曾一度引起了电影演员的恐慌,他们担心数码演员将来会抢走他们的饭碗,可见这部虚拟电影的仿真程度有多高。

人工智能在文学艺术创作领域的开发,最具震撼性的成果还是“电脑诗人”、“电脑小说家”的问世。早在1962年,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格伦代尔市精密仪器公司天秤观察部的沃西等人,就已设计成功了命名为“Auto-beatnik”的诗歌创作软件,并在《地平线》杂志上公开发表了由其创作的《玫瑰》、《孩子们》、《姑娘》、《风筝》、《牛排》等诗作。1998年,美国纽约伦斯勒学院“头脑和机器实验室”的布伦斯沃德等人,历时8年、耗资30万美元研制成功了小说创作电脑软件“布鲁特斯”(Brutus)。这位神奇的“电脑小说家”,仅用15秒就能够撰写出一篇短篇故事。有人曾将“布鲁特斯I型”创作的《背叛》,连同3篇美国作家的作品一起,放在一个写作网站上,让读者投票分辨哪一篇作品不是由人类所写,结果在4000名投票者中,只有1000人答对了。可见“电脑小说家”已经达到了妙肖“人类小说家”的程度。

人工智能之于文学创作的应用,在我国的探索情况是:1984年,上海育才中学学生梁建章,成功设计了诗歌程序。用此程序,平均不到30秒钟即可创作五言绝句诗一首。此后,福建诗人林鸿程研制成功的“电脑作诗机”,创作一首难度较大的七言律诗也只需几秒钟的时间。电脑工程师刘慈欣设计的电脑诗人创作速度更是不可思议:不押韵的诗200行/秒,押韵的诗150行/秒。另据报道,湖北黄石的王舜(张小红)与儿子肖诗,用他们自己开发的软件创作的一些作品,已被多家网站转载,在诗歌界产生了一定的反响。

不管人们是否接受、看法如何,人工智能在文学艺术领域的开发,已经对人类的传统创作提出了挑战,已经在改变着人类传统的创作格局及其文艺观念,已经在以下几个方面产生了重大影响。

(一)极大地丰富了艺术表现手段,提高了创作能力

如在音乐领域,由于电脑可以储存自然界的各种声音,这就可以使电脑音乐的音色组合趋于无限,音律也可冲破传统的五、七声音阶及十二、二十四律等,做到常规乐器无法做到的“有无比丰富的音色、任意变化的节奏、按程序变换或交叠的序列、极其细分的微分音、非常快速的旋律进行、无限长的长音、随心移动的声像、令人应接不暇的装饰音等”。在绘画领域,由于计算机可以将红绿蓝三原色细分为256个等级,并进而合成16777216种(即256的3次方)颜色,这就为画家提供了更为丰富的色彩仓库,大大提高了绘画艺术的表现力。此外,手绘艺术中的前景、中前景、中景、远景等,通常只有一个层次,而电脑则可以借助分形手段,在每一个层次上都可以独立地进行制作和处理,从而创造出人工难以企及的精妙绝伦的画面。人工智能用之于电影制作,则打破了电影基于照相的写实本体特征,能够使非现实的景观(如《阿甘正传》中阿甘跨越时空与三位美国总统握手的场面等)或不存在的事物(如《侏罗纪公园》中早已灭绝的恐龙等)成为真实生动的可视性存在,这自然也极为有效地丰富了电影艺术的表现力。

(二)开拓了艺术想象空间

人类的文艺创作活动,离不开作家、艺术家的想象力,而属于机器的电脑,其自身是不具有想象能力的。但由于电脑创作是艺术质素与艺术媒介的随机性组合,可以不受人为理性因素的制约,故而由其程序运作而生成的诗句,呈现出的竟是更为奇异多姿的想象世界。这尤其表现在“电脑诗人”的作品中。如在刘慈欣创作的《作品28610号》中出现的“我多想水晶般晶莹地打盹”,在《作品第46号》中出现的“狂饮吧猜测吧冬眠吧抬头吧,弓形的新的一年”,在张小红的机器诗代表作《李白诗仙》中出现的:

太白的诗都如此张狂

如此沁园春

如此上九天

有时候

他的狂想掺了羊毫或狼毫的笔锋

一抖墨

浸透了宣纸

就白发三千丈

黄河入海流

壮壮烈烈醉倒华夏

太白以春愁下酒

太白听涛到秋悲去

太白抒情作意象

太白以浪漫推敲韵脚

读着这类比喻新颖、联想奇特,词语组合亦令人耳目一新的诗句,你不能不为之惊叹。如果仅就其想象空间的创造力而言,恐是敢与历史上许多著名诗人的才华比高低的。这些诗句,也许不排除人为加工的可能,但其中某些意象组合缘其大幅度跳跃而留下的生硬痕迹来看,它们更符合机器性随机组合的特征。电脑之作所呈现出来的超乎寻常的想象力,实际上,便正是这样一种意象性的文字符号随机组合的结果。而这样一类由自由联想性质的随机组合而生成的想象境界,对于人力创作的诗歌境界来说,无疑是有丰富与拓展之意义的。

(三)促进了文艺观念的变革

长期以来,在我们的传统文学艺术观念中,“艺术是社会生活的反映”、“艺术是主体情感的表现”、“内容决定形式”等,一直受到高度推崇与肯定。而电脑艺术,显然已不再是生活的反映,而是数字技术的产物;它也不再是情感的表现,而是随机选取组合已有符号库存的结果;它更不是内容决定形式,而倒是形式在决定内容了。不论电脑创作达到的程度如何,这类探索至少可以为我们探讨文学艺术的创作规律提供新的启示,有利于促进上述观念之变革。某些人工智能手段的应用,对于具体艺术门类的观念,也必将会产生重要影响。如在电影艺术中,照相本体受到冲击,会进一步导致电影时空观的革新;在音乐领域,传统音色组合规则及音律的突破,会导致新的音乐理论的产生。

二、人工智能创作的局限

人工智能用于文艺创作,在给人类带来兴奋的同时,也带来了悲哀。有人认为,随着人工智能的不断发展,人类的文学艺术时代正在走向终结。刘慈欣即曾断言:“诗人当然不是本世纪的产物,但肯定是要在这个世纪灭绝的,诗意的世纪已永远消失,在新世纪,就算有诗人,也一定像恐龙蛋一样稀奇了。”更为令人不安的是,人类有可能像斯皮尔伯格编导的科幻电影《人工智能》所展现的那样:在不远的将来,人类将为自己创造的人工智能机器种族所毁灭。未来的科技发展,的确难以预料,但至少从我们更为了解的文学艺术领域的情况来看,这种悲哀与担心还是缺乏根据的,因为从人工智能在各个门类的创作活动及相关作品中,至今还看不到电脑能够完全代替人脑的任何可能性。机器性的电脑,至今也还没有创作出真正具有人性境界的作品。电脑与人脑,毕竟有着机械性与生命灵性的本质区别,电脑创作与人脑创作之间,尚存在着难以逾越的鸿沟。

第一,艺术的本质属性是创造,是作者的创意(如意念、想象之类)物态化的结果,而计算机自身显然尚不具备独立的创意能力,其创意仍是来自程序设计者的人类。以被视为目前世界上真正具有创造力的艺术创作软件Aaron来看,正如西方有关学者所指出的,它所表现出来的仍不过是科恩的作画方式。科恩本人也曾不无沮丧地意识到:如果这个程序能在8月份画出一幅我1月份程序中止编写之际还不可能画出的作品来,那么我才会认为它是具有创造力的。另如由天津大学孙济洲教授等开发的中国水墨画效果的计算机模拟与绘制系统,在对输入笔迹进行边缘提取和检出的基础上,进行多笔次的叠加渗透创作水墨画作品的方式,也主要还是人工控制的技术手段的革新。

第二,个性化是人类文学艺术创作的生命,而已有电脑创作系统尚无个性可言,仍不过是对已有的艺术质素的模仿、复制与重组。不论是谁,只要运用同一程序,都会创作出风格相同的作品,如比较读一下张小红的《城市幽远》、《石狮生长服装》与他儿子肖诗的《少男少女》、《听》等用同一系统创作的诗歌,就会发现,无论句式结构、排列组合还是客观韵致都没什么本质区别。个性不仅应体现于不同作家,也应体现在同一作家的不同作品,而在这方面,电脑程序就更是无能为力了。成功设计小说创作程序的布伦斯沃德也不能不承认,电脑撰写的小说还远未达到完美程度,迄今为止,他的“布鲁特斯”也还只能从男性角度来撰写长500字,且只能以大学生活为背

景的“背信弃义”的故事。

第三,文艺创作不仅需要智能,更需要情能,即在人类的文艺创作活动中,不仅需要知识积累、生活积累,更需要情感积累。凡优秀作品,往往是“情动于中”的产物。而电脑本身则不可能产生情感,其创作素材只能是色彩或文字符号之类的存储,其作品只能是“机动于中”而不是“情动于中”的技术产物。而且,人的情感是动态的,其作品效果常常是与其情感状态密切相关的,如中国古人即有“怒则画竹”之说,而电脑本身当然更无所谓“喜怒”之类的情感变化。读者在作品中体验到的某些情感等,实际上不过是与“创作者”无关的符号预载信息的自然生成。

第四,在人类的文艺创作活动中,虽不乏无意识、非理性因素的参与,不乏像某些现代、后现代作家和艺术家那样有意进行的非逻辑性探索,但它们毕竟都是在主体理性支配下的精神活动,其作品,总会有某种机理可寻。而在本应以逻辑计算为本质特征的电脑创作中,常常表现出的则是逻辑的混乱与怪异。如在被视为电脑小说代表作的布鲁克斯创作的《背叛》中,戴夫为什么没能通过答辩,哈特教授又为什么“背叛”了戴夫,都令人莫名其妙。由于电脑的“数字计算”优势,在诗歌创作中虽亦能做到对仗、押韵之类,甚至会随机组合出美妙的句子,但由于毕竟不过是基于“机械技能”的文字模块组合,故而从整体上看,其诗理与诗味无论如何难与“情动于中而形于言”的“人类诗人”的作品相比。笔者曾用林鸿程的“电脑作诗机”试作《七律·清明》,得诗如下:

苔侵枕席诏亲贤,叶去回波夕月圆。

是我萸房闲应甚,当君菊蕊疾未平。

锦城河尹家何在,雪岭使君马不前。

去接临川心地内,池容自古覆苍烟。

如果仅就其韵律、对仗之类形式特征来看,电脑诗人的能力确乎令人惊叹,但它让我们看到的实际上不过是中国古代诗歌中某些语汇及相关意象的机械排列,从中不仅难以体味到动人情怀的诗意,更看不出与“清明”有关的内在意旨。笔者又以“七律·山东师大校庆”为题试之,在得到的诗作中,更是与题旨风马牛不相及了:

邻家已是费知音,冷淡豪英已古今。

八月山河闻过雁,三春日月动寒砧。

难教近日开冤气,乍可当时重壮心。

独念前程临岸尽,龙舟日晚见成林。其中,除了“八月山河闻过雁”、“独念前程临岸尽”尚可理解之外,其他句子甚至文理不通,莫知所云,更找不出任何与“校庆”相关之意旨。这样一种电脑创作,说到底,仍不过是一种高级的文字游戏而已。

第五,文学艺术具有游戏性,但又决不同于一般的游戏。一般的游戏常常体现为“假作真时真亦假”,而文学艺术更体现为“真作假时假亦真”。电脑艺术,由于受制于技术程序,丧失了源于创作主体生命灵性的真情实感的支配,也就往往只存其“假”而难见其“真”了。在电脑诗歌、电脑小说、电脑绘画之类的具体作品中,更易见出的便往往正是这样一种“非艺术化”的“纯游戏性”特征。这类本原性缺陷,在人工智能化的电影艺术中尤为明显。电影艺术的魅力之一是演员出于真情实感的逼真演技,而当连演员都是科技制品时,电影艺术的魅力也就大打折扣了,故而2001年诞生的被称为该年度影坛“超人,气科幻大作”的《最终幻想》,虽以逼真的虚拟演员为人惊叹,但当人们知晓它只是科技游戏时,这部耗资1.37亿美元的大制作,公映半个月后即以区区3000万美元的票房收入而渐趋沉寂。

三、人工智能前景与文学艺术

近年,在美国、日本及欧洲一些发达国家,人工智能仍一直被视为计算机研究的重中之重,许多计算机专家及相关学者对此充满了信心。1997年8月在日本东京举行的“纪念日本机械学会创立100周年国际研讨会”上,著名美国未来学家阿尔文·托夫勒和人工智能方面的专家等22位世界知名学者预测,20年内,凭自己的判断采取行动的机器人将会问世,甚至用蛋白质等生物体组织制成的机器人也将诞生,人同机器人自由交谈将成为可能。英国电信巨头BT公司未来学研究中心主任伊恩·皮尔森也预测,最早到2020年,人类就可以开发出具有人类意识和超人智力水平的计算机。与之相关,用计算机可以创作出能够与人类创作相媲美的作品,在不远的将来,计算机创作能够真正取代人类的创作。

但就已有的研究成果来看,这类乐观的预测与向往仍缺乏坚实的可信性基础。一个无法回避的事实是:迄今为止,世界上尚没有一台计算机能够通过早已得到计算机研究界公认的判定计算机有无独立智能的图灵测试。由被称为“计算机之父”的英国数学家艾伦·图灵设计的“图灵测试”的具体方案是:在隔离条件下,一个人向一个男人A与一个女人B提问,通过对方的回答,判定哪个是男人,哪个是女人,被提问者要有意造成提问者的误判。然后,让一台电脑代替A,如果提问者误判的次数与前者一样多,即说明电脑能够思维。也就是说,如果一台机器能骗过人,使人相信它是人而不是机器,那么它就应当被称作是有智能的。1990年,纽约慈善家休·勒布纳(Hugh Loebner)设立了10万美元的大奖,准备颁给第一台通过图灵测试的计算机,而大奖至今空置。美国旧金山的理查德·华莱士(RichardWallace)1995年开发的聊天软件ALICE(人工语言互联网计算机实体),被视为目前最为成功的聊天机器人软件技术。但无需图灵测试,几句简单对话就会让这款软件的“机器性”“原形毕露”。如当你提问“how old are you?”时,它的回答竟会是:“I haven’theard anything like that before:unknown personsaid I age,”当你提问“how many people in yourhome?”时,它的回答竟是:“I’ve chatted with halfa million(50万)people,I can talk to about 100000people at once,”可见,依据图灵标准,在当今世界上,真正的人工智能开发尚未成功。目前,人们所说的人工智能,只不过是对人的思维过程中某些可以形式化部分的模拟而已。如美国IBM公司设计的“深蓝”超级计算机击败了国际象棋男子世界冠军一事的真相是:在“深蓝”背后有5位计算机专家在为其编写程序,另有许多棋坛高手参与它出谋划策。这也就是说,败于“深蓝”计算机的国际象棋冠军卡斯帕罗夫的对手并不是“深蓝”,而是其背后的棋坛高手和计算机专家。

对于人工智能的开发前景,不少计算机专家与其他领域的许多相关学者,亦流露出怀疑态度,他们甚至依据人类智能构成的某些要素特征,认为要将人类智能赋予计算机是根本不可能的。

第一,人类的智能与情感是密切相关的,因此,人工智能的生成,必须赋予计算机以情感能力。而在这方面,计算机仍不过是冷冰冰的机器。随着技术水平的提高,计算机当然会越来越多地胜任人类

的某些工作,但正如一个12岁的美国孩子所预言的:“彼此相爱,组成家庭并且互相关心”的仍将是人类,“去教堂做祷告的也仍将是人类”。实际上,早在1949年,英国学者杰斐逊、洛夫莱斯夫人等就曾这样反驳过图灵关于计算机智能的设想:“除非机器能够做到因为有思想、懂感情而不是通过符号的偶然来临去写十四行诗或协奏曲,否则我们不能认为机器与大脑是等同的——也就是说,不仅把它写出来,而且知道已经把它写出来了。任何机器都不可能感觉到(不仅是人为地发出信号而已,这种设计是简易的)成功时的愉悦和电子管烧毁时的悲伤,也不会因听到奉承而兴奋,因犯错误而苦恼,因见到异性而着迷,在愿望实现不了时发怒或沮丧。”“分析机无权说它创造出什么新的东西。它所能做的都是那些我们知道怎样命令它去执行的事情。”对于人工智能的开发而言,这类反驳无疑是极具挑战性的。

第二,知觉是构成人类智能的基础,而人类的知觉能力来自两个方面,一是理性化的学习训练,二是无意识的生活熏陶。美国学者弗兰克·罗斯的看法是有道理的:“把人类也需要学习的技能为计算机编制成程序比较容易,但把人类无意中熏陶养成的技能编为计算机程序则极为困难,也就是说,把无意识的‘心灵’教给计算机是一件太难太难的事情了。”故而,“对人来说,是简单到了不能再简单的事情,对计算机来说却是难于上青天。……人类好像有一种把重要的事情和不重要的事情自动筛选分门别类的机制,而计算机却好像沉醉在那堆积如山似的大量信息中,眉毛胡子一把抓,一味地算呵算呵,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儿。的的确确,计算机没有‘既见树木又见森林’的能力”。

第三,人类有着丰富的回忆经验,而这类回忆经验,“绝非计算机科学那贫乏的语汇如‘贮存’、‘提取’、‘输入’、‘输出’等所能充分加以表达的”,“计算机只是一个信息的提取者,而不是记忆的主体。至于人类记忆和计算机记忆之间的这道鸿沟,是不是绝对的和永远不可跨越的,尚有待于进一步的研究”。有学者甚至断言:“不具有这种生物学基础的计算机软件,永远也不可能拥有回顾它的往事的经验。”

第四,理解、推理、判断之类的思维能力,是计算机体现出的最似人类智能之处,但即使在这些方面,亦正如西方有关学者所分析的:电脑与人脑之间仍然存在着本质区别。如美国哲学家约翰·瑟尔认为:“计算机对符号的操作能力,主要是通过执行某种规则的算法而表现出来的。这并不意味着,它能够理解这些符号,也不意味着它能意识到这些符号。”有关试验也进一步证明,当计算机将英语句子“Time flies like an arrow”(光阴似箭)翻译成日语,然后再译回英语之后,竟然成为“苍蝇喜欢箭”;当把英语“The spirit is willing but the flesh is weak”(心有余而力不足)译成俄语后,再译回来竟变成“The wine is good but the meat is spoiled”(酒是好的但肉已变质)。由此可见,对语句的分析,本质上不是一个算法问题,而是对其意义的理解问题,但在人工智能领域,“最多只能让我们在语音识别、语音生成、语言翻译以及很多其他人工智能领域取得部分的成功”。

就人类的生命存在来看,情感、知觉、记忆与思维当然是其智能构成的关键因素,而迄今为止,无论多么先进的计算机,尚均不具备人类的这些智能要素。从发展前景来看,要使电子管、晶体管、集成电路等电气元件和线路所组成的物理装置具备人类特征的这些智能要素,也还面临着难以逾越的障碍。正因如此,目前,西方不少科学家,对人工智能的发展前景基本上还是悲观的。世界上最具前瞻性的研究中心之一,美国麻省理工学院计算机科学实验室的负责人迈克尔·德图佐斯(Michael L.Dertouzos)在2001年出版的《未完成的革命》一书中即曾慨叹:“把与人相似的智能注入到机器中去,即人们所说的‘人工智能问题’——在世界上一些一流的科学家和技术专家付出了差不多半个世纪的努力后仍然没有什么结果。并且到目前为止还是看不出什么解决的前景,也找不到什么解决办法。”长期从事人工智能研究的电脑专家鲍尔.w.亚伯拉罕亦曾表示:“从计算机技术发展的早期开始,对计算机能力的盲目自信就一直伴随着我们。”另有学者的看法则更为直截了当,多纳德.A.诺曼(Donald Norman),一位曾经研究过多年计算机和人的心理的学者,在《计算机不像人脑那样工作为什么是好事》中认为:“计算机与机器人的能力要超过人类绝不可能,因为人脑的工作原理完全不同于计算机。”“除非计算机能骗人,否则它们不会真的具有智慧或社会性。”

人类的文学艺术创作,是通过人脑进行的一种与情感、知觉、记忆与思维相关的复杂的精神活动,而在电脑尚难以具备人脑功能的情况下,所谓人工智能性的文艺创作,当然也还只能是一种奇异的梦想。随着技术的进步,电脑程序有可能创作出比“Auto-beatnik”的诗歌、“Aaron”的绘画更为高级的文学艺术作品,但只要电脑缺乏人脑的本质特点,其作品就不可能真正具备人类作品的特征与内涵。

当然,人类科学的进步是无止境的,技术的发展也总是超乎人们的想象力的。目前,关于学习及联想等方面的人工智能研究,毕竟也还在继续进行之中。模仿人类右脑的模糊处理功能及整个大脑的并行化处理功能,也一直被许多计算机专家作为人工智能研究的主导方向,在进一步深入探索。由于在动物身上植入芯片已获成功,那么,将微型超级计算机植入人脑,将有机体与无机体加以结合,也许将有可能变成现实。或如另一些科学家所预测的,通过新兴的克隆技术、转基因技术,将设计创造出具有人类智能的生命。这些方面的研究与设想,即使成为现实,能够在多大程度上影响或改变人类的文学艺术活动,也还是值得怀疑的。

注释:

①参见SEHR,Volume 4,issue 2:Constructions of the Mind Updated 4 June 1995

②有关哈罗德·科恩资料见http:///aaron/hi_eohenbio,html;其作品正在网络上公开展售,见http:///auction.html。

③相关报道见:《美国科学家研制会写小说的计算机》,《中华读书报》1998年4月1日;《电脑写小说与人相媲美》,《长江日报》2000年6月7日;译作见《中国电脑教育报》1999年2月10日。

④北大中文论坛(2005-01-06),http:///viewthread.php?tid=132517。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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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韩松,想象力宣言[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00

[3]人工智能的艺术创作[EB/OL],http://www.clinux.org/forum/showthread.php?threadid=4050、2003-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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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英)玛格丽特·博登,人工智能哲学[M],刘西瑞,王汉琦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1

[6](美)弗兰克·罗斯.走进人类心灵[M],李雅平,李思潇潇译,北京:春秋出版社,1989

[7](美)丹尼尔·夏克特.找寻逝去的自我[M],高中春译,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98

[8]迈克尔·德图佐斯,未完成的革命[M],施少华,谭慧慧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2

责任编辑 宋淑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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