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戳锅漏做传

时间:2022-11-28 10:45:06 来源:网友投稿

戳锅漏托我做传了。名人都是传出来的,哈哈……他说。

但要说托,那是我恬不知耻地高抬了自己,因为戳锅漏交人接物是挺讲究对象级别的,而我等级别之人,是无论怎么都够不着他托的,至多是喊。同时我自知我的文不足以传出名人——尤其不足以传出戳锅漏此等名人,我有些诚惶诚恐了。但畢竟托了——尤其是戳锅漏托了,还寄予了传出名人的厚望,这是我平生唯一受到高抬的机遇,或许还能借传成名自己呢。我揣着这份小私心——如小孩饥饿难耐时意外拾得一截苕根一般,硬着头皮答应了。

可刚一着手就遇上了难题。

首先是传的名目问题。鲁迅说传的名目很繁多:列传,自传,内传,外传,别传,家传,小传……但据我所知,生不立传是老祖宗的规矩,除自传外的别的名目的传,多是替死了的人做的。而戳锅漏却没有死,还在世上飞舞着,做成别的名目的传显然有悖常伦。自传么?我又实在不是戳锅漏。做成啥传好呢?

其次是人的名字问题。既然做传,总得写个名吧。古人有字有号都还得写,今人没了字号,名总是有的。而写入传中的名还该是正名吧,他的正名叫啥呢?就叫戳锅漏吗?这似乎有些不像。但他没有说,我也不敢直问。因为听说他在小人物面前的性格是很不好的,很爱训人的,而且训起来唾沫飞天。我怕直问也遭他唾沫飞天地喷一口:孤陋寡闻!这于我倒不打紧,只怕他就要遭到损毁了——竟由一个孤陋寡闻的人去给他做传,这不是很贻笑大方吗?于是我开始访问起他的正名来。但所访问之人又都对我尴尬地一笑,说哎哟……哈哈……哎哟哈哈哈。我终归不得而知了。我却并没有就此死心,转向探究起他这个名的来历或含义来,因为名人的名字多是有特定的来历或含义的!张爱玲是她母亲给起Ailing(病态)这个英文单词的译音,郭沫若是生在沫水和若水之间……那天天气很好,高空悬着一轮明晃晃的太阳。我的运气也很好,终于找着戳锅漏的一位堂叔了。当我真诚地表明意图后,他轻鄙地一笑,继而环顾左右,并重重地呷了两口茶。大概是茶的功力吧,他抖抖身,清清嗓子,而后高声对我说:戳,杵呀;锅,煮东西的家什呀;漏,漏洞呀……还不明了么?我立刻站起来,向他长长地作了个揖,喔喔地应着,如获珍宝般转身走了。回家后想想才知道,其实我并没有真正明了这名字是缘何而来或暗含什么深意,但就这么个成果都实在来之不易,因而也只好于似懂非懂之间终结了我的探究。

再次是事迹问题。不写过去,不写未来,只写现在!这是戳锅漏横抛给我的戒条。做传,自然是不写未来的,可怎么不写过去呢?现在实在是太短暂了啊,如白驹过隙!正做着的事儿一边做一边就变成了过去,不写过去写啥呢?我越发模糊了。

看来我这一受人之托终归要妄人所托了。但倘若是受常人之托,妄了也罢,却偏又是受戳锅漏之托,妄了实属可惜。我便飘飘然忘了不写过去的戒条,开始查访起戳锅漏的过去的事迹来。虽多数人还是哎哟……哈哈……哎哟哈哈哈地应对我,却竟也有那么几个不怕训的颇指手划脚地给我吐了一通。

但有啥用呢?不写过去呀!我终归还是要妄人所托了,或许还要遭唾沫飞天地喷一口的:无能!

可我毕竟劳作了,这或许能够多少削抵一点无能的成分吧。这样想着,我便劲力倍增,进而冒着遭训的危险,把所访得的关于戳锅漏过去的事迹罗列出来,并名之曰《戳锅漏做传》。

我自然是要妄人所托了,但我想,这丝毫不影响戳锅漏传出名人的人生筹谋的,因为他尚可另托高人呀。只期望以后另托高人时,首先忘了不写过去的戒条。这样,我这篇屈劣小文,或许就对那另托的文足以传出名人的高人多少能够派上点用场了,也就或许能够多少再削抵一点我之无能的成分了。且算序。

一、文凭风波

其实,戳锅漏是本该堂堂皇皇地考得一个光辉的文凭的。因为他打小就听长辈们说,他的祖居地背靠一座笔架山,面向一座文峰山,这一族人的文采是由风水造就了的,血统中是聪明有种的。祖人中多数都进过学堂,有的还办过私塾、做过教仕、当过司爷……这就是明证。自那时起他就分外精神,总觉得自己满身的细胞里都充塞着文章,血管里流淌着的原本就不是血液而是诗书,从嘴巴鼻腔毛孔里冒出来的全都是贵气……

但他在县衙里上班的父亲却不懂风水,也不考究祖绩,更嗅不到他的贵气,给他徒添了不少外力。他有个堂兄,长他三岁,自然也就早他三年上学。从他的那个堂兄上学的那天起,他父亲就每半年都提前给他购置一套和他堂兄的一样的教材来,叫他堂兄白天在学校学了回来晚上就到他家里去教他,一直教到上学。上学后他父亲又经常去拜见老师,间或还请老师们来家中做客,要他们多多关照。

他对父亲的所作所为当然是不以为然的了,因为他满身都冒着贵气,书本上的东西是会自动跳进他的脑瓜子里去的,如小鸡娃跳进鸡妈妈温润它们的鸡篓子一般。

在上小学的当初,他的贵气就已经显现出来了。老师还没开教,他就已能识个大概;即便不下工夫,成绩也能在班上排个中上等;即便挂个虚衔,老师也要关照个什么委员之类的官儿给当当——这官儿老子硬是当得伤,但有啥法呢?我有那些个风水呀……他说。

小学毕业后,他父亲就把他弄进县城里去深造了。他那位堂兄不能随他进城了,不知怎么的,书本上的东西就不再自动跳进他的脑瓜子里去了,如大些了的鸡娃就不再搭理鸡妈妈的呼唤了一般。他的成绩已在年级排了末位,脑子里还总滋长出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来,言行总跟不上城里人的调,跟同学老师邻里都格格不入,同学们还时常三邀五约地凑过来说要揍他……谁坏了我的风水呢?他想。这样迷迷糊糊的想着,三年的时光一眨眼的工夫就滑过去了,风水竟没有庇佑他把那张小小的初中毕业证考到手。

于是,他开始憎恨起那可恶的文凭来,甚而至于憎恨起那些获得文凭的可恶的人来。啥毬了不起?妈的!他暗骂到。

还是得弄个文凭,妈的!后来他又想。因为他虽暗骂了,但在内心深处,总还是觉得没文凭就有些妈的,而他是无论怎么都不该妈的的,于是开始弄起文凭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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