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话语分析（Discourse Analysis）是一种探讨不同场景下话语的组织方式及话语互动的过程和结果的研究立场。它与心理学的对话，在应用上促进了社会心理学、心理咨询与治疗的发展；在理论上补充了心理学的研究方法、加速了“独白”心理学向“对话”心理学的过渡、推动了心理学本土化的进程。话语分析为心理学提供了新的研究视角，但其反身性和缺乏客观性的特点受到了反对者的质疑。
关键词：话语；话语分析；心理学研究；对话
中图分类号：B840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5184（2011）04-0303-05
话语分析（Discourse Analysis）产生于20世纪50年代，经历了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的发展过程，在60年代开始成为一个独立的研究领域。近年来，学者对话语分析的研究已经开始由哲学视角向心理学视角转变〖1〗。在国外，话语分析于70年代已被广泛运用于心理语言学、社会心理学、认知心理学以及心理治疗等诸多领域。“话语分析采用崭新的研究方法来研究问题、构思新的方式理解心理学。现在，它已经从一个边缘的、由少数学者讨论的话题，转变成各类期刊、杂志、学术讨论会上的常客”〖2〗。
国内学者将话语分析运用到心理学领域是近期才开始的，虽然时间短暂，但心理学领域内研究话语分析的文章却在不断出现。随着后现代哲学思潮在中国的进一步传播，国内外哲学思想的不断碰撞、融合以及国内心理学本土化研究进程地推进，话语分析作为一种极具特色的研究方法和研究立场，也必将获得更加长足的发展。
1 话语及话语分析
1.1 “话语”和“话语分析”的概念
话语（Discourse）作为当代的一个学术概念成型于1952年，该术语最早出现在美国结构主义语言学家Harris所著的《Discourse Analysis》一文，文中Harris将话语分析的意义敲定为“超乎单句的限制的描写语言学”，它不仅涉及语言能力，而且包括语言运用和社会语言学的方方面面。近年来，话语在不同的学科领域得到了不同的诠释，包括翻译学、修辞学、文化人类学、医学、教育学、心理学等。目前，国内外心理学者对“话语”这一术语的界定仍未达成一致，但笔者更认同杨莉萍教授对话语地诠释：“（1）话语的描述性定义——‘话语是建构某个对象的意义、表征或陈述系统’；（2）话语的功能性定义——‘话语即做事’；‘话语即行动’；‘话语即实践’。”〖3〗概况而言，心理学中的话语是对某个对象的一组描述，它可以是一组意义陈述，可以是一个事实，也可以是一个图式。话语具有操作的特性，它规定人类的行为。
立足于话语的话语分析可以理解成对人们所进行的各种话语活动、话语意义以及话语所带来的社会后果进行研究的一种立场。英国的威多森从语言交际的角度研究话语和话语分析，把话语分析定义为“话语分析指对句子用于交际以完成社会行为的研究。此话语大到可定义为句子的使用”〖4〗。美国的Labov把话语分析定义为：制定规则以“把所做与所说或所说与所做联系起来。”〖5〗中国研究者李悦娥、范宏雅认为话语分析包含两个层次的含义，其一话语分析是对超句单位结构的静态描写；其二话语分析是对交际过程意义传递的动态分析〖6〗。笔者更认同将话语分析看成是一种新兴的研究立场的观点，它在技术之外，从人们日常的生活实践中出发，探讨不同场景下话语的组织方式，话语的互动过程和结果以及话语中的权利流动等。
1.2 心理学中的话语种类
我国学者周宁和葛鲁嘉先生研究指出，如果从话语形态的角度去考察心理学发展的历史和演变，存在三种话语形态，分别是实证的话语、理论的话语和常识的话语〖8〗。
心理学中实证的话语是科学主义心理学的主流话语，强调对心理学及其研究对象进行客观地、中立地话语描述。实证的话语往往将心理现象看作一种客观的、实在的、稳定的特质。心理学中实证的话语主要用于描述各种科学心理学实验的结果。它从客观经验的层面来界定心理学，将技术手段作为研究的核心，以期解决客观经验的素材问题，它强调技术、手段，突出研究方法的中心地位。
理论的话语更多的强调人们的直接经验，即从方法的角度，对心理现象进行话语描述，将学科建设与学科统一性作为研究的焦点。它遵循了自然科学的普遍性原则，将个体的心理生活抽象为具有某种普遍解释效力的概念与范畴，但它抹杀了个体心理生活的现实性与历史性。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法即是一种典型的理论话语例证，在弗洛伊德的理论发展中，科学的实证话语被经验得来的话语替代，并最终演变为心理学理论的第二大势力。
与上述两种频繁出现在学术语境中的话语形态不同，常识的话语来源于日常的生活，强调对生活的主观体验，如感觉、愿望、意图、信念、希望、幸福、担忧、痛苦、快乐等等。这种常识的话语具有主客观结构的非确定性。心理学研究中的常识话语摒弃了对心理行为形式化解释，强调对事实本身的关注，强调事实在具体情境下的意义。虽然常识的话语在心理学中尚处于边缘化的地位，但作为一种对人们的心理进行本真描述的方法，它对生活世界的关注，对 “人性”问题的回归，使得越来越多的学者逐渐意识到它在心理学研究中的不可或缺性。
1.3 话语分析的研究立场
话语研究有两种主要的立场，即批判性话语分析（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和非批判性话语分析。批判性话语分析关心诸如自我、社会更替和权力利害关系等现实问题，非批判性话语分析是对陈述谈话和书写的社会功能进行研究，并考虑通过谈话的建构来探讨这些功能是如何实现的。目前它们取得了一系列的研究成果：
批判性话语研究是一种宏观的研究立场。在这个领域，法国的米歇尔·福柯和荷兰的冯·戴伊克是最具有代表性的研究者。福柯研究的关注点是宏大历史进程中的语言实践或是整体意向以及权利仪式的种种细节，福柯的“知识考古学”是其思想的核心，通过追溯研究现有理解方式的发展、当前出现的各种话语以及人们与社会的互动形式，达到明晰当前的各种真理是怎样被建构的、它们又是怎样被维持的以及它们体现的具体的权力关系的目的。而冯·戴伊克往往将研究文本的整体格局，以及这种格局与意识形态、权利之间的关系作为研究焦点。施旭认为话语分析应成为反思和批判现实生活问题的研究立场〖7〗。
英国乔纳森·波特和玛格丽特·维斯雷尔是非批判性话语研究取向的杰出代表，他们关注于具体词句的意义以及语境的关系，关注于文本中具体的话语过程及其社会意涵。国内学者乐明也运用语料库对话语分析进行了研究，他指出通过使用语料库和语料库分析工具，在研究语言的组成成分和相互关系的同时也可以联系发话人和受话人的言语认知策略和文化价值观念。这种研究视角是细节化的，是微观的。
2 话语分析与心理学的对话
话语分析与心理学的互动没有明确的时间记录，大致在上世纪70年代，最突出的领域是社会心理学和心理咨询与治疗。其中，它在社会心理学领域中的广泛应用可以追溯到1987年，标志性的书籍是乔纳森·波特以及玛格丽特·维斯雷尔合著的《话语和社会心理学——超越态度与行为》。
2.1 话语分析与社会心理学的积极对话
“话语分析在社会心理学中的普遍运用应始于1987年，它可作为研究对象、试验材料，也可作为反应形式等分析资料。话语在社会认识、态度变化、劝诱、印象形成、自我表现等社会心理学的许多概念中起着重要而隐蔽的作用”〖9〗。 话语分析在社会心理学中的应用存在着多种模式。一种模式是通俗化，即尽可能主动地传播知识。这方面的一个例子就是阿特金森的研究，他研究话语分析如何帮助他者说明政治演说家在社会交流过程中获得听众支持的技术。他指出，能够关注听众主观体验的、与听众有融洽的肢体的或非肢体的言语交流的演说家更能获得听众的积极回应。第二种模式是与被研究对象展开对话，在对话的过程中建立自己的形象，进而影响别人对自己的态度。冯·戴伊克将话语分析与社会认知理论进行结合研究，他认为宏观的社会结构通过传播媒介等形塑了社会认知，另一方面人们的社会构想、社会交往和实践会反过来影响其社会认知。研究者先建立话语的社会认知模型，然后用话语分析揭示宏观社会结构如何通过话语文本型塑社会认知以及社会认知的要素如何被激发等等。社会心理学研究通过话语分析对不同参与者的话语进行组织和运作，进而揭示心理规律。例如，对于社会偏差、实验室效应以及需求特征等问题的研究发现，参与者的话语会随着问题的措辞或顺序以及实验协议中的微妙线索而发生变化。换言之，话语规定了个体的社会认知和行为表现。
2.2 话语分析与心理咨询和治疗的积极对话
人对世界的认识建立在语言建构的基础上，交谈是一种有规律可循的社会活动，生活是语言的“游戏”，因此可以通过分析话语进行相关研究。学者认为心理咨询本质上是一种对话，而当事人的转变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是否采用了合适的对话方式。大部分从事话语分析的心理学研究者把用于口头交际的自然语言作为分析对象，因为真实生活中的对话比其他形式的语言交际更具典型性，更能反映心理的实质，从话语分析的角度看咨询过程中个体的话语形式，推测其心理状态。在一定程度上，叙事心理咨询是一种以话语分析为依据的研究范式，它主张个体通过语言来建构自我，任何一种体验只有通过语言的建构才有意义。个体的叙事反映了个体的心理发展与变化的过程，通过对叙事的分析来解读个体独特的、丰富的、多样化的心理特征。在心理咨询和治疗中，运用话语分析对来访者的自陈文本进行深层次地解读，或者在谈话阶段运用话语分析来快速发现和定位问题，进而推动心理咨询的发展。
3 话语分析与心理学对话的意义及评价
话语分析最初引入心理学时被当作一种与传统的研究方法并列的方法论，随着与心理学对话的深入展开，作为一种高于一般方法的研究立场，其优势开始慢慢地得到彰显，表现在无论从方法上还是研究领域上，话语分析都对心理学的发展产生了积极的作用。
3.1 话语分析是对主流心理学理论和方法的补充
在后现代思潮尤其是话语分析与心理学进行对话之前，心理学长期受实证主义的影响。至1879年冯特将心理学从哲学的怀抱中脱离出来之后，心理学学者似乎一直在努力将其研究向科学的、中立的价值取向和研究取向上靠拢。在经历了长时间的演变后，现代心理学在研究上脱离生活、脱离人性的问题、范式标准的不统一等问题也渐渐开始凸显，并成为心理学进一步发展的羁绊。而话语分析在心理学中的引进，首先从方法论上使心理学研究走出了缺乏社会实践效度的困境。
作为对主流心理学理论和方法的补充，话语分析的突出作用表现在：
首先，话语分析强调对话性、互动性和建构性。传统心理学将心理活动作为客体进行量化的研究，在实验法中更是严格要求控制各种额外变量，以期能够获得精确的数据。虽然这种研究范式保证了结果的内部效度，但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心理学研究对象日益脱离正常生活中的行为表现，成为研究者的研究，缺乏应有的外部效度。而话语分析论者认为心理具有情境性，是人与环境对话过程中主观建构的产物，而话语担当了对话的媒介。话语的建构特性保证并维持了心理主体与环境客体间的双向建构关系。
其次，话语分析强调研究过程而不仅仅是结果。现代心理学注重对心理活动结果的研究，强调对心理本质进行客观的描述。而话语分析论者认为心理学研究应该注重心理活动的整个过程，他们不承认事物具有绝对客观的、先在的本质，认为事物的本质是外界灌注给它的，社会通过话语对事物的本质进行建构。他们声称心理学应该揭示话语如何在社会互动关系过程中生成；“说话的人”如何利用说话策略描述社会身份并使之合理化；个体如何组建自己、组建他人、组建世界。
最后，话语分析强调对“文本”的研究。现代心理学的研究对象是“客观心理的本质”。而在话语分析者眼中，绝对的本质如同绝对的真理一样是不存在的。他们提出心理研究应该将目光集中在具有意义的“文本”上，通过对文本的分析，来探寻文本的发出者与文本之间的互动以及不同话语之间的冲突、分歧、权力分配等问题。这里的文本是一个宽泛的概念，可以理解为“具有意义的符号集合”。
3.2 话语分析加速了“独白的”心理学向“对话的”心理学的过渡
“独白的”心理学与“对话的”心理学是话语分析特色鲜明地与心理学进行对话与互动的过程中产生出来的一个独特的研究立场。话语分析的核心假设之一——话语的建构性，是对话心理学理论的主要支撑。在哲学的研究中，伽达默尔曾经将主客体进行对话的“我-你”关系划分为三种，而根据这样的关系，心理学研究也可以区分为“独白”的心理学与“对话”的心理学：
第一种类型的“我-你”是把“你”当成外物和对象，这即是前面提到的现代主流心理学采用的研究态度，在这种对话方式中，被研究者（被试）的行为被排除到了研究者（主试）之外，成为一个与动物、无生命的物体地位相平等的研究工具或研究对象。研究者操纵研究环境，控制额外变量并对被试展开各种研究工作，记录数据、得出结论。
第二种类型的“我-你”关系是把“你”当作人，在这种对话方式中，研究者（主试）与被研究者（被试）处于一种单向度的对话中，研究者试图完全排除自己的历史因素和偏见，全身心地投入到扮演被研究者的角色之活动中去。这种思想曾经在一些历史文献研究法中被多次提及。作为对“将被研究者外物化”的对话方式的一种反思，这种对话关系已经开始涉及“人”以及“人性”的因素。但是，此研究方法忽略了作为研究者本人的历史性、偏见等等因素是无法在对话的过程中被彻底排除的。
上述两种研究都归属于“独白”的心理学。因为它过分关注单维度的行为，避免主客体之间在现实生活中的对话与交流。在这种研究中，人被物化，完全服从于理性的解释。研究者要“悬置”对现实性的信念，零度主观地分析对象的话语文本是独白心理学的最高研究境界。
第三种类型的“我-你”关系是不仅把被研究者（被试）当作人，而且承认理解者与被理解者处于一种平等的关系之中，彼此是开放的，伽达默尔称这种关系是“效果历史性的关系”。在这种对话方式中，研究者（主试）承认自身与被研究者在互动中将由于各自的历史等原因而相互影响，同时，对话的情景等因素也将参与到整体的建构中。研究者接受这些因素，并将它们纳入到思考的体系中。这种对话类型强调的是互动的“理解”而不是对研究结果的指向性的、单方向的“说明”。对话的心理学着眼于研究者与研究对象的对话和融合，关注话语的现实性及研究的现实性、建构性。
“独白的”心理学与“对话的”心理学作为话语分析与心理学对话互动过程中产生的一个研究领域，促使心理学朝向一个更为人性化、更贴近日常生活世界的方向发展。这里强调的第三种“效果历史性的关系”的话语分析不仅是一种研究立场，而且它与批判理论、跨学科方法论关联成为一门带有本体论性质的创新性学科。其创新性表现在它从方法论出发最终又返回理论视域。
3.3 话语分析推动了心理学本土化的进程
近年来心理学本土化成为各国心理学研究的一个发展趋势。本土化的过程对于心理学的进一步发展、对于学术的多元化推进具有重要的意义。同时，心理学的本土化也可以帮助一些国家、地域摆脱对“心理学强势国家、地域”的依赖。葛鲁嘉在研究中指出，心理学本土化包括两个阶段，即保守的阶段和激进的阶段。心理学本土化的激进阶段是指国内心理学研究者开始突破西方心理学的研究范式，寻求和尝试多样化的思想理论和研究方法的阶段〖10〗。
话语分析强调情景、对话与互动、建构等特性对于心理学的本土化发展有着指导意义。目前，国内心理学研究现正处在心理学本土化的激进阶段，在这个阶段运用话语分析可以使本土的文化、思想与早年引入的西方心理学研究体系进行更为有效的对话。当前，国内的主流心理学是以西方的心理学为基点发展而来的。但任何文化都有自己的价值体系、自我的认同和自觉的动力，有其独具特色的反思力、包容力和创造力。心理学在本土化的过程中可以通过话语分析来厘清中西方心理文化的复杂关系，通过重塑中国主体性的话语来保持中西文化的平衡，保证中国心理学与国际主流心理学的平等对话。由于话语分析同时扮演着解构者与建构者双重身份，西方心理学在引进中国学术界时若能够充分发挥话语分析的这种多重身份就可以避免所谓的“学术失语”现象的产生。作为关怀、反思、改善社会科学研究方法的话语分析，在推动我国的心理学摆脱西方心理学的研究框架、挖掘本土的文化底蕴、推进中西方心理学的互动以及心理学多元化的进展等方面发挥重要的作用。
在更加宏观的层面上，话语分析对学术发展进程中的语言实践的整体意向关照，也有助于国内学者随时对自身发展中可能存在的纰漏、问题保持警醒的态度和反思、批判的精神。如果话语分析与心理学本土化能够有效地进行互动、结合，本土的心理学也将不断朝向一个更加人性化，更加具有生命力的方向前进。
话语分析作为心理学的一种研究立场有着其独特的视角，它的哲学和理论基础是现象学、解释学、人种学、符号学和言语行动学，这些哲学思潮的建构论思想和对文本的依赖性都是话语分析的一个突出特征。话语对意义和现实生成性的解读澄清了一个基本的心理思想，即心理不是对客观现实的直接反映而是具有主观建构性。
但脱胎于后现代思潮中的话语分析有着“先天”的不足，如反身性、客观性等问题一直成为学者争论的焦点。话语分析的反身性是指话语分析的结果能够反作用于它所处的社会环境，并产生一系列的实际效用，表现在话语分析研究者所研究的话语文本与他们自己所固有的文本一样都充满着建构性和行动取向，他们的发现本身也是一种建构。目前对反身性的这种质疑，话语分析理论还无法给予正面回答。怀疑论者对话语分析的另一个批判是针对它的客观性的，言语的表达和理解对不同的人来讲不一定是同步的，比如咨询师和当事人都是凭自己的话语背景来判断对方所要表达的内容，出现“能指”、“所指”间的不一致性，造成研究偏差，无法保证研究的客观性。因此，在应用话语分析研究心理现象时需要进行批判地思考，从而更有效地展开研究。
4 结语
话语与话语分析在超越了前期的语言学研究框架之后，开始与更多的社会学科进行着对话与互动。而在对话的过程中，话语分析以其对“人性”的关怀，对建构的关照以及对批判性思维态度的关注，使得越来越多的社会学科在与话语分析的对话碰撞中受益匪浅。而话语分析与心理学研究的互动，也逐渐登上心理学的大舞台。它不仅丰富了心理学的研究方法、研究视角，更是与心理学进行着相互的“解构”、“建构”，从而推动着双方的共同发展。现代的心理语言学、认知心理学等领域与话语分析分享了许多研究的成果。
作为一种新近发展的理论，话语分析旗帜鲜明地引入了批判性思维方式。而这种批判精神也为心理学审视自身的发展、提升学科多元化打造了一个很好的平台。同时，话语分析强调的建构性，从方法上为现代社会越来越复杂的心理问题指明了一条出路。
另外，话语分析对常人生活世界的关注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现代心理学的不足，促进着心理学向本真世界的回归。可以预见的是，随着话语分析与心理学研究对话和互动的不断深入，心理学研究将更加充满活力。而心理学研究的底蕴以及第一手资料的取得，也为话语分析不断地进行自我修正和持续发展提供了绝佳的素材及经验。作为一种高于一般方法的方法论，话语分析与传统心理学研究方法的不断对话，为其返回理论视域提供了绝佳的机会。
参考文献
1 孙丰果.话语分析整合研究.聊城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2：77-79.
2 Charles A，Michael B，Derek E，et al..Discourse analysis means doing analysis：A critique of six analytic shortcomings.Simeon J.Yates，Kathy Doherty，2003.
3 杨莉萍.心理学中话语分析的立场与方法.心理科学进展，2007，15（3）：532-538.
4 Widdowson H G.Text，context，pretext：Critical issues in discourse analysis.Blackwell Publishing Ltd，2004：185-188.
5 Labov W.The study of nonstandard English.Washington D.C.：The Center for Applied Linguistics，1969.
6 李悦娥，范宏雅.话语分析.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2.
7 施旭.话语分析的文化转向：试论建立当代中国话语研究范式的动因、目标和策略.浙江大学学报，2008，1：100-109.
8 周宁，葛鲁嘉.常识话语形态的心理学.辽宁师范大学学报，2004，1：49-51.
9 洪汉鼎.理解的真理.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2001：18.
10 葛鲁嘉.中国心理学的科学化和本土化——中国心理学发展的跨世纪主题.吉林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02，2：5-15.
Dialogue between Discourse Analysis and Psychology Research
Xue Cancan1，Ye Haosheng2
（1.Institute of Psychology，Nanjing Normal University，Nanjing 210097；
2.Department of Education，Guangzhou University，Guangzhou 510006）
Abstract：Discourse analysis is an academic method and position；it tries to study the organization of discourse and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different discourses.The dialogue between discourse analysis and psychology research replenishes psychological method，promotes the development of social psychology and psychotherapy in application；in theory，it accelerates the transition from soliloquy psychology to dialogue psychology，advances the process of the indiginization of Chinese psychology.Discourse analysis provides a new perspective for psychological science，however，it does have some limitations and many problems crying for solutions，such as its reflexivity and lack of objectivity.
Key words：discourse；discourse analysis；psychology research；dialog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