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针线手艺。又教坐立行走,言笑举止。秋妍冰雪聪明,一学就会。方氏喜不自胜,赞不绝口。花氏从旁看了,心中暗喜。
但是秋妍随着年龄增长,一来学了礼仪,二来也是害羞,不肯再去喻家。花氏又是骂,又是哭,软硬兼施,好歹哄着女儿去与怀远相见,生怕哪天出个意外,婚事不成。
怀远十五那年,秋妍十三,两家决定把二道茶下了。查了皇历,择了吉日良辰,喻家吹吹打打,送来彩礼和茶礼。照例请了当地有身份、有名望的士绅,还有两家的亲戚朋友,共同作个见证。在众人的嘻笑声中,黄秋妍红着脸向未来的公公婆婆敬了茶,自己又接过怀远递来的茶抿了一小口。要搁一般人家,男孩女孩完了礼,必定各自躲起来,他两个是打小在一处的,既到这一步,也不怕人笑了,手拉手就跑了,看热闹的大人乐不可支,直笑得前仰后合。两家议定,等秋妍满十五岁,也就是所谓“及笄之年”,就给孩子们把喜事办了。黄一刀说,也不用查日子,就是八月十六,“两场麦子一场打。”
仪式很快结束,到中饭还有段时间。人们嗑瓜子,剥花生,喝茶聊天。黄家和喻家都是外来户,也没亲戚。知道喻子衡爱下棋,这次来捧场的喻家客人里有不少棋友,所以特意备了几副新棋,棋友们当下捉对厮杀起来。
喻子衡今天是主人,和太太方氏忙前忙后,虽然酒在黄家这边办,但猪羊这些大件都是喻家送来的,厨师也是他从县上专门请的。快开席时,他才得空去棋友那边瞄一眼。
子衡来到靳老六跟前,这家伙今天像个新郎官,一身新衣,还刮了胡子。这位向来邋遢的剃头匠,身份虽低,棋却不俗,常有奇思妙想。今天会有神来之笔吗?
其时枰中如图,老六持黑,接走炮4退4打马,这步棋看上去俗不可耐,臭不可闻,连子衡也大感意外,是老六下的吗?他简直不敢相信。红方顺势马三退五吃卒,老六慢悠悠拿起炮来,往相眼一摆,走了个炮4进6,子衡这才恍然大悟,知是弃卒擒马之计。红方临枰还勉强走了个炮四平八,见老六炮1平3后,方才认输。
话分两头,再说两个孩子跑到秋妍房里躲清静,等饭吃。照理他俩名分已定,成了小两口,人前都敢手拉手的,关起门来却生了分。一个坐在桌边,一个坐在床边,一个仰观屋顶,一个盯着窗花。怀远作为男孩子,想主动说点什么,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倒是秋妍先打破沉闷,含羞说:“以后,请你对人家好一点。”怀远扭着手指说:“嗯。”秋妍又说:“从今天起,人家就是你们家的人了。”怀远说:“嗯。”秋妍没忍住,“噗哧”笑出来:“没出息的样子,都有老婆了,还这么秀气!平时不是嘴呱呱的吗?”
怀远正要开腔,却听外面乱起来,忙和秋妍跑出去。只见一队官兵,持刀挟枪,已然下马。向喻子衡出示了不知是刑部还是臬司衙门的牌票,便将他锁了。又说皇上法外开恩,妻子儿女三亲六眷均不涉及。喻子衡问:“我犯了大清律的哪一条?”
那为首军官抬手就是一鞭子:“大不敬!自己干的好事,你自己心里没数?!”说罢带着兵丁去抄家。一时间,喻家内外鸡飞狗跳,鬼哭狼嚎,乱成了一锅粥。不过个把时辰,喻家所有的金银细软、古董字画、绫罗绸缎全被席卷一空!正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毕竟喻子衡因何获罪,且听下回分解。 (待续)
推荐访问:侠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