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居委会主任伍大妈见老俞有一天无一天“打戳戳”(做短工),没有个正八经的工作,就叫他打扫邻近B居住小区的卫生。
打扫卫生要的是眼快手快动作快,见子打子有污去污,焦不了头烂不了额肝脑更不会涂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老俞稍一琢磨,就一口应承了下来。干起活来后才体验出扫地多少有点那个。你看,有人迎面走来,不能绕道走过,就咳咳吭吭,好象吞了只飞蛾。对这一点,老俞很理解,爱洁之心人皆有之嘛,谁愿意把扬起的尘埃当清清海边、爽爽森林里的负氧离子猛个劲吸呢?活人不能被尿憋死,要憋气通过正扫着的长通道,一般人没这能耐。被尘埃、粘附物刺激了,咳咳吐吐是很正常的嘛。
一天,伍主任神秘兮兮把老俞叫到一边,很心急很心急地对他说:“明天上午,这里组织的卫生检查组要来检查我们这个居民区的卫生,你起个早,卫生打扫好。”
“那当然,扫帚不到的地方,灰尘不会自己跑掉,我一定勤快媳妇似的早早起,用扫枪帚炮反复围剿,不留死角。”听了老俞的保证,伍主任放心地走了。
可第二天上午9点钟,检查组一行谈笑风生来到老俞负责的B小区,老俞端出的“席面”并不令人满意,底楼周围,虽无痰迹鼻液,却零零散散有灰尘、薄塑料袋、老鼠屎尿等垃圾。老俞装着很委屈的样子对伍主任说:“我凌晨是弄干净了的,一眨眼工夫脏哩叭叽的东西就猴急猴急窜出来了,我有什么办法?”
原来院落周边每幢楼楼高八层、十层,垃圾都是从每楼层墙的开口往里“灌”,再高台跳落底楼垃圾窝,而运垃圾的窝口门已经破烂,挡不住灰尘,脏包包灰坨坨、轰隆隆坠下来,在底楼“啪”一下弥漫散开,向四周飞溅、飘落。此外,无门遮挡的垃圾窝里,剩菜剩饭果屑蕉肉多多,老鼠从院坝花草泥地洞,底楼旮旯偷偷摸摸出来一窝蜂上阵争相饕餮,它们还要上窜下跳寻欢,随意排泄,弄得楼院里老鼠屎、尿滋生。老俞曾叫楼层住户出资修缮垃圾门,但没几人理睬老俞,有的人话也不愿多说,敲开的防盗门“砰”一声重重关上。
这次检查,其实是老俞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故意粗枝大叶地疏忽了一回,如果检查团来时看到到处都井然有序,干净利落没有瑕疵,嘻嘻哈哈喜笑颜开一走,居民们还不照样生活在保不了洁的环境里——而人们每时每刻都要呼吸,并不是吸了应付检查时一天、半日的好空气,就可以管一辈子。
检查小结时,伍主任颇有感触诚恳表示,以前卫生工作上有点不过细,明日约方方面面商定:做好所有垃圾门,在地面上底楼楼梯的夹角砌一道封闭墙不让老鼠蚊蝇钻入梯角藏身、繁衍,并填封院坝可疑洞穴。排水洞易被老鼠借用为通道,洞口加装筛盖,只容水通行,下些鼠药,打一场歼灭战。
检查组、伍主任一行刚走,老俞表面难过,内心里却笑开了花。“长痛不如短痛”,此次卫生没过关,下次就达标了。软、硬件并举,时时处处不达标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