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泉友老牛,西安泉界可谓无人不晓。之所以不称其--姓名牛群生,而直呼为“老牛”,主要是他在钱币、瓷器收藏研究方面资历比我老,学识比我深,尤其在钱币及高古瓷器真伪鉴定上,目光如炬。其实最有成就的还是钱币学术研究方面,他是内郭五铢当为北周铸行说的奠基人之一。
话说20年前,西安西华门报话大楼大钟表下自发形成一个周日钱币市场,平日去偶尔也能寻觅到可心的钱币。一天,我办完公事顺便来到市场,见一老头手里拿着5枚清代咸丰通宝宝陕局小平钱坐在花坛边缘兜售,要价15元一枚。我接过钱币,见这5枚钱铜色与平日所见不同,有些发白呈淡黄色,阔缘,字口深峻,品相极好。那时,我涉足钱币功底尚浅,平时所见成丰小平钱市场售价不过5角钱,见此5枚钱币品相很好就跟老头砍价,从每枚15元一直砍到5元。当时围观看热闹的没人懂古钱币,我就打定主意准备以15 20元价格将这5枚咸丰钱买下。这时,一个初学钱币者好奇地接过钱币,看了看后给出每枚1元的价钱。我暗自窃喜,心想先让老头凉一凉再说。正在这时,只见老牛突然拨开人群从初学者手里接过钱币,只看了一眼,也没还价就收入囊中。我问老牛:“你怎么价也不还就买?”老牛说:“你知道这是什么钱?”我说:“咸丰小平钱,就是品相好些呗!”老牛对我说,“这是铁母钱。”我不以为然,因为当时好些泉友动不动就拿普通钱币当母钱炫耀。但看着这几枚品相精美的咸丰宝陕平钱顷刻间成为别人囊中之物,实在是不甘心。我对老牛说:“你这5枚钱是我费了好大口舌从75元砍下来的,你好赖也该匀给我1枚!”老牛说:“行!那你给100元吧。”我说:“老牛,你也太黑了吧!你这不等于白落了4枚钱,还赚了25元吗?”老牛说,“这就是知识价值!你先把钱拿回去玩,觉得亏了的话,再把钱币退给我,我将钱还你。”老牛这么一说,我还真无言以对,当时也接受不了这种价格。后来,听说老牛出让过这几枚钱,每枚都高达千元以上。此后,我对老牛有些介意。
后来有一个周日逢集,我在钱币市场见到一串杂钱,其中发现一枚同治宝翠局当五钱币非常精美,就与卖主商议价钱,没料到我好话说尽卖主贵贱死活不卖,没辙只得扫兴离去。刚在市场逛游了一圈,忽然惊奇地发现老牛手里正拿着那枚钱币,我心里直犯嘀咕,这老牛怎么将这枚钱币搞到手的。一打听,老牛出的价比我低许多。
那天说来也巧,回家的路上看见老牛的身影,好奇心驱使我悄悄地跟在他身后。没想到,老牛走进一家离我们单位家属院不远的小餐馆。跟进餐馆,看见我处室同事在与朋友喝酒,刚进门的老牛与同事打招呼。同事看见我,捧来酒,经相互介绍,原来老牛是这家餐馆的老板。同事是老牛的常客,与老牛是老相识。
自从发现老牛是这家餐馆的老板后,我时不时地去餐馆与老牛切磋钱币。每次去,老牛总是热情有加,并拿出他收藏的钱币让我欣赏。老牛集藏古钱币比我早,眼光独到、犀利,发现并收藏有很多难得一见的好钱。其中有一枚直径34.1毫米,厚3.4毫米,重24克的战国半两钱非常精美,文字高凸,没有流铜裙边,红斑绿锈(见图),第一次见到它时惊得我目瞪口呆。我收藏的历代古钱币以半两钱品种最多,但如此精美的半两钱未曾见过,令人爱不释手。那天临走,我对老牛提出借我玩两天,当时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老牛痛快地应允了。
还钱的时候,我对老牛调侃道:“老牛,我那半两钱有兵无将,你这半两钱虽好放在你那是个光杆司令,你留着没用,给我算了。”见老牛笑而不语,心想有门需趁热打铁:“再说了,你那好钱还多着呢,也不缺这一枚。这钱放到我那跟放到你这一样,啥时想看我给你拿过来还能见到,如果哪一天你缺钱将其惠予别人,想看可就看不到咧。”
最后,老牛成全了我的半两钱缘,将此钱惠让于我。其实,当时我就是随便说说,而老牛为了朋友情谊只好忍痛割爱。我的半两钱藏品本来就觅集得不错,加上老牛惠让的这枚如同锦上添花,放入我集藏的半两钱中如鹤立鸡群,呈现出王者风范。我常拿出半两钱集藏册炫耀于钱币收藏界,国内外泉友、学者每次来陕西进行学术研讨、访问,我的半两钱成为重要的观赏品之一,这些都与老牛这样的朋友支持分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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