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系统总结了2000年以来英语世界人地关系研究在认识论、研究内容和学科应用方面取得的进展，通过总体评价提出了供国内研究的借鉴之处。无论是在学科内还是在学科间的交流中，地理学人地关系研究传统依然保持着强劲的生命力，并赋予了新的时代内涵。在认识上，地理学环境研究的复兴与学科内的融合是实现统一地理学发展的桥梁，学科间的交叉拓宽了人地关系研究视野;在研究内容和研究方法上表现为依托现代技术的方法综合，即在复杂系统科学的背景下，建构以关系思考为主的评价模型;在应用上表现为以人地关系之人文关怀和对自然环境的尊重解决从全球到地方尺度的贫困和可持续发展等问题，并为其他学科提供了理论和技术支持。
关键词：人地关系;英语世界;环境;进展;启示
中图分类号：K90 文献标识码：A
人地关系的经典解释是人类社会及其活动与自然环境之间的关系[1]。人地关系研究是地理学四大传统之一[2]，素来是学科的研究核心[3]。美国国家研究理事会的地理学发展报告《了解正在变化的星球：地理科学的战略方向》中写道“要成为一名地理学家，必须关注人与自然的相互关系……重视正在形成或已形成的地球生物物理学和人类环境的演变特征”[4]。从文献整理来看，我国学者通常将人地关系的英文表述为“human/man-land relation/relationship”。2000年以前英语世界以“man/human-land relation/relationship/interaction”为关键词的文章数见不鲜。2000年以后，出现了以“环境”一词取代“土地”的趋势，通常以人类与环境的关系（human-environment interaction）来表达人地关系概念，表明了环境研究在地理学中的复兴[5]。以“human-environment interaction/relation/relationship”为关键词，整理2000年以来英语世界地理类及相关期刊文章，归纳国外人地关系研究前沿问题，以资借鉴。同时，鉴于语言的本土化倾向，文中仍以“人地关系”一词表述英语世界的“人与环境关系”概念。
1 人地关系认识上的统一与融合
1.1 环境研究的复兴
随着科技与人类经验逐渐融合，人与自然的分界变得愈加模糊。地理学的两大主要分支人文地理和自然地理的研究界线变得愈加清晰[6]。经常看到，自然地理学家将自然脱离人类背景，而人文地理学家在将其理论融入计算机模型或者物理的系统思考中存在困难[7]。德梅里特经过对英国地理学者投稿期刊的统计发现，自然地理学家的研究趋向于非自然地理学分支学科，人文地理学家则倾向于将自己的成果发表在地理学相关期刊，地理学两大分支相行渐远，学科统一性亟待加强。鉴于此，环境地理学为链接人文地理与自然地理提供了帮助[8]。
环境地理学（environmental geography），也称人与环境地理学（human-environment geography）或综合地理学（integrated geography or integrative geography）。作为地理学分支，其描述并解释了人类个体/社会与自然环境相互关系的空间特征[9]。环境地理学提供了一系列重要的分析工具，并通过对人类与自然地貌作用关系及循环往复的测算，以评估人类存在（human presence）对环境的影响。因此，其被视为是地理学传统分类方法（自然地理与人文地理）之外的地理学第三分支[5]。
环境问题并非地理学专属问题。虽然“环境、可持续发展、气候变化以及影响我们现在及未来生活的问题是当今的主题”，不过“地理学以其对人、地方与环境、相互关系与变化的关注，被认为是研究这些主题的核心（学科）”[10]。地理学在链接社会科学与人文学科（人文地理）方面具有独特性，这得益于它对社会、文化和行为动力学，环境科学（自然地理）的认识，以及它对自然景观和作用于地球表面空间系统的动力学认知。
环境作为桥梁，试图联系人文与自然的关系，寻求地理学的统一。贾金斯重新发现了人地关系研究中的决定论与环境因果论，他坚持了对环境决定论的认同，反应了环境作为影响人地关系的主要因素仍是当前的趋势，并表明（人类）未能认识存在于人地关系中错综复杂的、不可分割的关系之缺陷。他认为这是对过去理论误区的警示，即那些接受基于自然环境确定性概念，并将其简单化为因果关系的解释[11]。
1.2 交叉与融合
地理学家拟定的关于人地相互作用的研究方式，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哈登强调以前所指定的人地关系研究方法存在局限性，应通过重新定义研究问题，寻求新的机会。人地关系的研究是地理研究的中心，但是这种作为关系类型的结果或研究者所持观点（自然或社会）的研究，具有明显的片面性。对自然性质以及生物物理和人类系统的动态的交互行为的认识，有可能给传统的人与地的二分法带来新的视角[12]。
1.2.1 学科间交叉
伴随着人文地理学空间概念的“社会转向”和社会学中的“空间转向”，社会空间问题成为当今学术研究的一个新热点[13]。“地”显然是地理或空间的概括。离开特定的地理空间，就不可能有任何的人类行为。伴随着地理学的各种转向（文化转向，制度转向和关系转向），非经济要素（知识，学习，网络，社会资本，信任）正成为解释区域发展动力的主要因素[14]。社会行动者的能动性在构建物质形态上起着关键性作用，自然空间正在消失[15]。“地”的概念更多地扩展为人类建筑环境，或者称之为“社会的产物”[16]。个体与我们出生、成长的空间以及曾经和目前居住的空间保持着紧密的联系。人地关系趋向与人与其社会生产空间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