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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散的晋味记忆

时间:2022-12-17 16:00:05 来源:网友投稿

大学毕业两年的邹文,这个夏天,还时常会去母校溜达。在校门前一家家食铺外顾盼踟蹰,不同于那些毕业生的扬手而去,他仿佛总要寻觅些什么。

而已为人母的马茹茹,依旧习惯在女儿放学回家前,利索地烙出几个饼子,切好一碟酱肉。之后,便在厨房静静守候,片刻后将出现的欣喜满足的笑容。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连结这两个看似不相干的场景,那便是——“肉友”。在这个小清新盛行的年代,仍不妨碍有这样一群人,无时无刻不心心念念他们“无肉不欢”的饕餮记忆。

肉友 缘起晋味坊

欲知何为“肉友”,还得从“肉友聚集地”——晋味坊谈起。

以一道独特传承的晋味酱肉,晋味坊犒劳着太原食客们怀旧的味蕾,而基于此,更多的“晋味”也得以聚集发扬:酱肉焖面、爱心口条、麻辣肘子、焦溜肥肠、药膳猪肚汤……这样一道酱肉,与一群人的胃口贴合得如此之紧密,以致他们彼此以“肉友”戏称。

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国人饮食的另一重标准,就是定要痛快、饱足。而晋味坊的肉友们,更愿意把这份热爱定义成一种基因、一丝眷恋,一条迅速归家的味觉之路。

马茹茹算是一位“资深”肉友了。一份让女儿满足的夹肉饼,其实也是她自己的最爱。在她看来,喜欢酱肉似乎该有很多原因,而她更为看中的,是:“酱肉肥而不腻,瘦而不柴,而且切上去肉也不会散形。肉与酱的纹理分布非常漂亮,招待客人装盘也很好看。”

同样,她也深谙酱肉的种种吃法。“可以切成薄片当一叠凉菜,也可以把酱肉剁碎,夹入刚出炉的烤饼里边。饼子的余温会缓缓地把酱肉的酱汁融化掉,然后配合酥脆的外皮,香味十足。喜欢辣味的还可以配上一些青辣椒。”说这话的马茹茹透着散不去的笑容,“与这个类似的是把酱肉藏埋在刚焖好的米饭里,化掉的酱汁让猪皮的胶原蛋白充分暴露出来,把米香与肉香混合在一起,会给口腔带来一种充满层次的咀嚼感。也还可以用来吃铁锅焖面,嘿嘿。”

“那你最爱怎么吃?”

“很简单其实,但越来越难吃到了。我喜欢把美味的酱肉夹在母亲刚烙好的饼子里吃。”

马茹茹说,酱肉带给她的,就是一种扑面而来的儿时记忆。“我妈妈特别有做饭的天赋,在饭店吃的很多菜她回家几乎都能做出同样的味道。我们家吃东西比较淡,所以她也会自己卤一些酱肉来吃。”

“以前饥肠辘辘走到楼门口的时候,看到我们家厨房那盏橘黄色的灯亮着,而我妈妈一个小小的剪影在窗台忙碌,我就知道有好吃的了。这时候我会飞快的冲回家,站在她身边,看着电饼铛里的油酥饼和菜板上已经切好的酱肉,我就觉得很幸福。而这个时候妈妈会一边催促我洗手,一边再把更多带酱的肉块塞到饼子里,感觉都包不住了才停手。夹满了肉的饼子放在盘子里端给我,她也不吃,就坐在我对面,面带笑容地看着我。每每我还没吃完,她就要起身再做一个。我说吃不了了,她还一个劲儿地诱惑我,说饼子如何酥脆、酱皮如何筋道、酱肉如何香软,非要我再多吃哪怕一口。”

老味道的记忆,或许就这样深深烙印在了一个人的血脉里,依次循环。此后,饿了,便想到肉,累了,就思起家。

慰藉 春夏与秋冬

与马茹茹的亲情味道不同,邹文的晋味记忆,更多地来源于独享酱肉的青春体悟。当闻到一丝肉香,哪怕时处盛夏,他脑海之中却依旧可以浮现那个寒冷又温暖的冬天。一场雪,一个人,一家店。人迹清冷的校园,跳着火苗的暖炉,一份热乎的肉和一碗熨帖的汤。

作为“肉友”一枚,邹文显然也是生活的细心咂摸者。他懂得“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也更明了岁月的微醺与寂寥间,那份暖热的滋味,那份从身到心的蕴藉。

接受采访时,邹文提供了昔日书写的这样几段随笔,以慰他的一段晋味记忆:

总有一份记忆在心中,总有一份眷恋在舌尖。记忆不一定清晰但却久远,眷恋不一定美味但也悠长。生活有着各种各样的故事,欢笑总是大家的,这桌微醺,那桌半酣,杯盘狼藉,言语喧哗;寂寞都是自己的,三杯两盏淡酒,只愿举杯邀明月。

那年,是个腊月时节,暮霭沉沉,周末起来后身体有些疲惫,尝试几次都难以起身,心知前日寒流来袭并没在意,果然已经中招。窗外鹅毛飘飘,室内却空无一人,可能是室友们出去赏雪,毕竟是入冬的第一场大雪。柜子里没多余的衣物,起来后也就多披一件秋装就出门了。

太原的冬天干燥而寒冷,大口吸入空气,清新但也犹如小刀过喉,不由咳嗽开了。虽是难得的大雪美景,但是校园里的人疏疏落落,安静得能听到落雪簌簌的声音。

漫步一会就出了校门,外面小店甚众,尤其饭店居多。这些店大多是为本校的学生开的,自然平时也不会有什么生意,未及正午,门前奚落,店门也都半掩的。推开一家卖酱肉的店门,感觉暖了不少,店里放着炉子,老板伏在案后。几声呼喊,老板才缓缓起来,店里也随之响了叮叮当当的声音。自然,还是店里最实惠的组合:一羹汤、一张饼、一份酱肉。老板放下就继续回到案后,便不再理睬我这个不速之客。

店里就又静了,并没有很快地进食,把手触碰在碗边感受热气从手心传遍全身。很快,雾气就又布满了玻璃,无法看到窗外,却可以朦朦胧胧感受到雪依然下得很大。尝了一片肉,依旧是那份浓香与暖热,再与饼、汤相佐,心也就渐渐幸福了。周围一切——小店、暖炉、校园、大雪都仿佛失去了存在,只有从舌尖到胃部的慰藉,这样真好。

饱食之后没有打扰昏昏沉沉的肉铺老板,放下零钱就推了开门。天空依然静寂,雪花依然纷飞,走了出去,却温暖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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